访留日归国博士博士生导师刘立强
几番抉择求索路 潜心学问报国情
 □本报记者吴苑

  刘立强,1960年生人,留日归国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山东省政协委员,现任机械电子工程学院副院长、光电技术研究所所长,在光电材料研究领域有较深的学术造诣。多年来共参加和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大基金项目1项、“863”高技术课题2项、兵器部重点课题2项、国防科工委课题2项、日本学术振兴会资助项目1项、教育部归国基金1项、山东省优秀中青年科学家奖励基金1项和省重点科技发展项目1项;获省部级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发表学术论文40余篇,其中SCI和EI收录12篇。

  记者:采访之前简单做过一点“功课”,印象比较深的是学院领导对您的一句评价:一个真正做学问的人。纵观您人生面临的几次抉择,不管身居何处、角色如何,做学问、搞科研似乎都是一直坚持不渝贯穿始终的。
  刘立强:应该是如此吧。小时候就特别好奇,总幻想着能当一名科学家。1978年考大学算是人生的第一个抉择吧,报了当时还少有人知晓的激光专业,就是为它的神奇和神秘所吸引。当然,后来学的不是激光本身,而是光学材料,这倒反而更接近事情的本质。大学期间培养了浓厚的专业兴趣,但毕业时应届考研有名额限制,就把名额让给别人分配到了兵器工业部第52研究所工作。虽然专业不太对口,但在强烈的求知欲和责任心驱使下,很快就投入到了课题研究工作中,并成为一员骨干,经过4年紧张奋斗,圆满完成了两个部级重点研究课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仅学到了很多科研知识,增长了实际工作能力,也深刻地认识到:大学里学习的那些知识对于一个科研工作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由此引发了我人生的又一次抉择。
  1986年,我来到山东大学继续学习深造。那几年里,身边博士、教授比比皆是,压力真是非常大,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立足,没有任何捷径,只有刻苦学习、埋头苦干。在蒋民华院士的亲切指导下,我很快适应了这样高水平的学术气氛,并逐渐尝到了在知识海洋中畅游的愉悦和成功后自尊心的满足。我“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汲取、不断地努力,也不断地收获:一年平均能发表4篇论文都是国内核心期刊和国际著名杂志;在日本第七届国际外延生长会议上,4人其中有两位博士所投论文中只有我一人被录用发表;由我生长的半导体光电薄膜的技术参数指标至今还无人超过;在国际上对ALEGaAs生长正在关注试验研究时,我已经把这项研究上升到了理论,受到国际同行专家高度评价,有多家国际著名杂志来信约稿;在一项新型晶体材料研发任务中,在两位副教授研究一年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我仅用半年时间就生长出了尺寸可供器件使用的晶体材料……
  1992年,国防科工委要在青岛建立一个军民技术相结合的科技研发基地,需要懂科技、有事业心的人才来建设,我再一次面临巨大的机遇和挑战。以公司机制运行的科技开发与管理工作对于一直在高校和研究所从事科研的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放弃已经走在国际前列的学术研究方向也非常痛苦,但强烈的进取心又使我更不能接受放弃广阔的才华施展空间。我选择了迎接挑战,以自身技术为依托创立了光电子有限公司,一方面从事企业管理工作,一方面主持研发了多种高质量、高性能的光电晶体器件和光学薄膜元件,中国品牌的光电产品远销日本、美国、德国、意大利、立陶宛和新加坡等多个国家,获得了较大的经济效益,并使中国生产的激光器产品首次打入日本市场。
  1997年,一切军办公司取消,一些企业和外商闻讯纷纷来人商谈收购公司或合资经营事宜。对于个人利益来讲,继续做下去的经济收益将会更大,但这几年的实践使我深深体会到了我国与世界先进国家相比在总体科技水平方面的落后。借此机会,我再一次毅然做出抉择:到世界先进国家学习深造。我选择了日本,因为日本的应用技术在国际上做得最好。在日本,我对专业理论方面进行了更为深入的研究,在国际激光研究的前沿热点领域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拿到博士学位之后是该校历史上留学生中用时最短的,我谢绝了日本九州大学和美国II-IV公司的高薪聘请,也没有应邀去台湾交通大学做博士后,于2000年迫不及待地回国并选择来到了山东科技大学。
  记者:您的人生经历真是充满了挑战与抉择!但令我更感兴趣的是您最后这两个选择的原因。有句话叫做“科学是无国界的”,特别是对于您从事的已经走在国际前端的专业理论研究来说,毋庸置疑,国外的条件远远更利于您科研的快速进展,而您却选择了回国;回国后在名校名企众多的可能之中,您又为何选中山东科技大学呢?
  刘立强:也许“科学是无国界的”,但我这个人却是“有国籍的”。我当然渴望有朝一日世界大同,为全人类贡献我的聪明才智,但在今天,我必须首先选择为我的祖国尽心尽力。这不是高调,这是我一个普通中国人的“中国情结”。中国在知识高端拥有知识产权的几乎没有,以我个人的力量也许做不出什么伟业,但我希望我自己踏踏实实的努力,能够为祖国的科技振兴“有一点作用”,如果有更多的人也这样想,那么这个作用就不会是“一点”了。
  在国外,特别是在日本,科研条件固然好,但无以言表又无法忽视的那种民族不相容所带来的压抑感却无处不在,这也许是很多海外学子在一种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促使下拼命学习先进技术、思想和理念,然后选择归来创业为民族振兴尽一己之力的最好理由吧。离开了祖国这个母体,我们的一切科研成就和发展,都变得仿佛没有依托、没有根基、没有归属和意义。
  回国之后,也有包括海信在内的多家企业高薪聘请,但我的意向仍是高校,一方面是考虑到自己多年的实践经验和在国外学到的先进科学知识应该让更多的青年人了解,以使他们少走弯路迅速成才,这样对祖国的科技发展和经济建设的贡献也许更大些;另一方面高校的环境和学术气氛也适合自己的理想:无视名利,潜心学问。说起来也是缘分,我是山东人,所以更倾向于把目标锁定山东。回国的飞机上,偶然在一份报纸上看到山东科技大学招聘人才的信息,然后就按图索骥地联系,然后就为各有关接待部门和校领导的热情所感动。朝气蓬勃的校长,富有活力的学校,也许不太著名,但在一个崭新的环境里白手起家、开拓创造,踏踏实实埋头做点事,对我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记者:学校几年来在科研水平和实力、学科建设和发展等诸多方面突飞猛进,引进的高层次人才功不可没。您在科研之外还有教学和管理工作要做,作为省政协委员还要参政议政,听说您家在济南,还需要自己开车往返于济泰之间,您不觉得会分心么?
  刘立强:还好。近几年来,主要是在省里和学校的重点支持下,创立了光子学与光子材料和纳米陶瓷两个实验室;承担了教育部归国基金、省优秀中青年科学家奖励基金和省重点科技发展等多项研究课题;发现了有良好应用前景的新型红外晶体材料;开展了纳米陶瓷和晶体纤维的研究工作,取得了多项实验室研究成果。同时,还与多家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为企业解决了多项技术难题。与日本九州大学、台湾交通大学等在学术研究方面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在学科建设方面积极努力做了大量工作,创立了无机非金属材料学科,开拓了光电材料、纳米材料和计算材料学新的学术研究方向,承担了材料学科学位点的申报工作。在教学和研究生管理方面,开了现代材料科学急需的5门新课程,注重教学改革和教书育人,引进国外的先进教学和管理经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做这么多方面的事情,会分心是肯定的,但“踏踏实实尽量做好每一件事”自始至终是我的处事原则,我会为此而坚持和努力。也想告诉现在的年轻朋友们,浮躁是做学问的大敌,要想成才,必须要能潜得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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