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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VS狼图腾
唐晓宁
  终于看完了这本期待已久的《藏獒》。
都说《藏獒》与《狼图腾》所体现的理念是对立的,仔细阅后却觉得二者并非如媒体宣炒得那样针锋相对。我敬重蒙古草原狼的谋略、机智和团结,更推崇藏獒的忠诚、凶悍与无畏。
   《狼图腾》旨在唤起处于太平盛世的人们的忧患意识。蒙古草原狼作为草原食物链的上层统治者,有效控制了链条上生物的数量(包括人)从而达到了一个平衡,说蒙古草原狼是腾格里在人间意志的执行者(宠儿)实在不为过。人们谈狼变色,说狼生性凶残,其实有一定的感情偏差。狼性的凶猛是由它们天性中对饥饿的恐惧和后天中被仇恨刺激产生的疯狂决定的,这也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共性,只不过狼的自然选择与人的生活产生了冲突才会被单独指出并遭指责。
   如果说狼是蒙古草原上游荡的风,追求自由的驰骋,那么獒则是青藏高原上厚重的土,担当着安守一方的职责。这种远古喜玛拉雅山遗留下来的高贵犬类,已经远远脱离了“狗”这个名词所包含的意义。每一只藏獒都是视人命如珍宝、拿己命为草芥的真正武士,都是雪山上飘荡的战神之魂,身上流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贞烈血液,是当之无愧的万兽之王。而这些,也许正是狼类所鄙夷的。草原狼就像自由的化身,它们一生都在为自己的自由而战。在即将被人们活捉之际,它们会义无反顾地纵身跳崖,宁愿成为自由的魂灵也不愿苟活于栅栏铁圈之中。那只被驯养的小狼,出生伊始就与狼群分离,但在后来的人性与狼性的较量过程中,还是人性落于下风。在那股天生的不屈意志的支持下,小狼被牛车拖着走了近十里路,脖颈几乎被勒断,喉咙血流不止仍不肯让步。这不禁让人想到那古老的传言:是龙,就该翻腾在云霄之上;是虎,就要咆哮于山林之中。而倔强的草原狼,注定要自由驰骋在茫茫的绿色草原上。生命的珍贵并不在于其躯体如何强壮,而取决于其内在的不屈执著。
   相对于獒的世界,狼的世界里似乎多了几分凶险。草原上,狼的身影逐渐被人所取代。持着枪炮的人,当之无愧地成了草原上一切生灵的终结者。当我们极力称赞獒的忠诚、獒的勇猛时,是否想过到底是谁亲手将人与它们之间相依相恋的情感链环扯断?又是谁在手举滴血屠刀将忠义高歌赞唱?又是谁让这被认为是人类最好、最值得敬重的朋友几近灭绝?是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让藏獒们含着泪滴毫无反抗地死去也只有人了,因为这些真正的勇士不惮于任何凶暴的猛兽,它们的智谋和勇猛会让它们永远屹立于喜马拉雅这片神圣的冰雪之下。
   对于藏獒,我有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在这片亲切中还掺杂着一丝厚重的敬意;对于蒙古草原狼,我却是完全崇敬,为它们身上所散发的桀骜不驯的气质,为它们不加掩饰的渴望和对自由的向往。生命的本质都是平等的,若不是獒和狼依附于不同的利益群体,那它们的境遇也不会相差如此之大。
   藏獒归于人,不管是骁勇善战的岗日森格,还是威武雄壮的雪头獒王,都表现出了对人类意志的绝对服从和对人类利益的坚定拥护,而人(藏民)也给予它们崇高的敬意。在藏民的寺庙里,供奉着名目繁多的獒类战神,在各种美丽的传说中也都有这种传奇动物的身影。蒙古草原狼归于天,骨子里就有一股对自由和生命的执著追求。它们以腾格里为生命的依托,在蒙古草原上进行着捕食猎杀,维持着草原千百年来的盎然生机。人们对狼的情感爱恨交织:爱的是这原始生命中无拘无束的渴望与向往,爱的是它们凝聚在一起不言放弃的精神,爱的是它们对整个草原平衡的维持,这一切都与我们的希望如此相仿。然而,人们还要杀狼、猎狼,这一方面是为了减少狼对人类财产的侵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通过战胜这草原上的自由战士而对锻造和炫耀自己的勇气。蒙古草原狼归于天,因此小狼在被捉住以后,不仅不会像别的脆弱生命一样绝食求死,反而异常强烈的守护和吞食食物,也使得小狼在长大以后无意留恋四周熟悉的环境,只一心想奔向草原的深处,拥有自己的广阔天空。
   无论藏獒还是蒙古狼,它们都在自己的天地中打造出了一种非凡的意志,这些高贵的生命用自己独特的精神烘托出不朽的灵魂。藏獒是任重志坚的守护者,草原狼则是草原文明的创造者。从人的利益角度来看,藏獒是尤为珍贵的,它的拼杀是对人建立的功勋,值得人们称道。从自然的平衡发展来说,狼是草原上不可缺少的,它的猎杀是对天职的执行,使得蒙古草原上的人能够在无边的绿境中繁衍生息下来,它们也应得到人们感情上的礼遇。可是,最终人们在对待这两类从远古时代挣扎着走来的兽王时竟如此类似。依仗着手中的枪支,内地来的汉人对狼群进行了一场近乎灭顶的屠戮,自以为能主宰世间万物的人把狼的脉搏掐断,也把整个蒙古草原的生机断送了;而藏獒也没能从人的利益纷争中幸运脱身,反而成为了人们争斗的首选祭祀品。
   《藏獒》讲述了人对獒的爱意、獒对人的爱恋,仿佛这喜爱和依恋已经彻底融入了獒的天性,所以才有了七个上阿玛的孩子用口中“玛哈嘎那本森堡”的远古咒语避开獒群的追赶,才有了在孤独中长大的饮血王党项罗刹的重新驯化,哪怕是它从小生活在无边的愤怒和仇恨当中,眼中满是对人的敌视和不解,却仍为了回到主人的身旁不辞奔波千余里。《藏獒》里充满了爱与被爱,它对人性和獒性的进一步发掘,值得我们去细思品味。而《狼图腾》则是一本记述狼族谋略、狼文化产生缘由及发展历程以及草原人对狼的敬重和爱戴的著作,全书以狼的活动为导线,最终落脚在汉民的移入对狼的残杀以及对蒙古草原的破坏,强调了人与自然发展和谐关系的重要,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藏獒和蒙古草原狼就像两个不同世界里高贵的尊王,在它们各自逝去的时代里留下了辉煌的光芒和不朽的篇章,有待于后世的人细细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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