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因在济水南岸而得名,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一批又一批英雄豪杰、文人骚客、市井小民,急匆匆在历史的舞台上粉墨登场旋即又散去。隽写在书卷上的风风雨雨,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有些遥远,显得苍白陌生,而屹立在身边的断壁残垣,安卧在脚下的青石古道,以一种最安静的方式,用最深沉的语调,向在这片土地上诞生、路过、逝去的人,讲述着那一段段风花雪月的曾经。
很久之前就想写一篇关于济南的文章,只因我确实曾在那片土地上生活,在那片天空下呼吸。假期里,我下定决心读一本关于济南的书,便从图书馆借了《济南老街老巷》这本书,读后心中充满感慨。历史的悠悠车轮所碾压过的这片土地,竟蕴藏了如此多的财富与故事,而我之前竟一无所知。
如果到了济南,我想泉城路一定要去看看。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老街巷,他们是历史的见证,北京的长安街,天津的旧中街,苏州的观前街……济南的泉城路也有着自己的特色,白雪书院(也就是后来的泺源书院)就坐落在这里,商务印书馆、新华书店也安身于此,而正泰服装店、隆祥布店也都是泉城路上名噪一时的建筑。在我看来,最珍贵的当属泉城路上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字号,一部《大宅门》让人们知道了宏济堂,宏济堂热情的服务、货真价实的药材更是赢得了“老济南”们的信任,清瘟解毒丸、宏济堂阿胶更是声名远扬;侯庆甫大厨所做的高汤色清味醇,奶汤则白而醇厚;还有最早的钢结构建筑瑞蚨祥、鲁菜宗师汇泉楼……人们在怀念这些老字号时,也许更多的是在怀念他们的经营理念和经营风格。
很早就听家中老人说济南有这样一个地方,曾是明德王朱见潾的府邸所在,它就是王府池子。说起它,我这个地地道道的济南人感觉有些惭愧,因为与它的邂逅是源于一次迷路。九曲十八弯地绕进去,感觉它与想像中的大不一样,池面宽阔,中间有一小渚,清初所建的小亭玲珑剔透,彩绘秀美,亭周绕建回廊,廊接虹桥,景象万千,王维曾赞其为“辋川别业”。碧绿的池水也有动人的传说,池水来自“灰泉”,又名“翟缨泉”。曾经的德王府早已不在,这池子也只剩一方净水而已,大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觉。
我非常喜欢秋流园街。秋流园,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与一位诗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就是“渔洋山人”王士祯。这位清朝著名学士因平反海寇案而名声大振,他的诗歌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那首《秋流诗》。前些天,我和父母一起去了新修好的大明湖看到了崭新的秋流园,只是斯人已逝,景物依旧,不禁令人顿生“今人不见旧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之感。
人们都说绝色的美人即使迟暮了,也能从她的眉目间看到当年的风韵,曲水亭街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了。尽管小河早已不那么蜿蜒,可两岸的杨柳依旧婆娑,老宅子上的木漆虽然早已剥落,可门上的铜环尚在。老旧的历史仿佛就锁在这大门之后,扣起门环,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正在讲述它旧时的神韵。那曾经的曲水流觞、欢歌笑语再也听不见了,关于“涣女梦”的美谈亦是遥不可及,但放慢脚步,看看周围的人喝茶下棋、洗衣叫卖,你才能了解济南人的生活。
芙蓉街得名于芙蓉泉,旧时的芙蓉街景色可比江南,处处小桥流水人家,梯云溪、青云桥……景致不输苏州。只是,如今的芙蓉泉华年已逝,我们只有在“鹊华紫翠削芙蓉,山下清泉石涧通。朵朵红妆照清水,秋江寂寞起西风”的诗歌中怀念芙蓉街当年的风采了。现在,这条街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商店林立,市场繁荣,仿佛昔日那小家碧玉的姑娘早已嫁作人妇了。
说不尽济南的老街,道不尽济南的故事,只有当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才能更深切地感受济南的厚重与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