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妻子去医院做完产前检查时已经快十点了,从昨晚就开始的降雨,到现在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咱们去吃饭吧,饿了。”怀孕已经八个月的妻子还没有吃早饭,我们便一起去转转。自从化工企业落户以来,这里的人气越来越弱,能搬走的住户都搬去了开发区。找一个吃早饭的地方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容易,在国货超市旁的十字路口,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家卖早餐的小店。
“上两次来,怎么都没看见呢?就是脏了点。”我对这个发现又惊喜又有点失望。
“行了,凑合吃点吧。”妻子饿坏了。进了门,我收起伞,甩甩雨水,准备买饭。
“买份报纸吧。”一位坐在正对门口桌子的六七十岁的老人对我们说。老人桌子旁放着一个破旧的拐杖和草帽,桌子上是一副孤零零的碗筷,他似乎刚喝了一碗稀饭。老人穿着一件破旧的老式绿色军上衣,右肩和右口袋已破开了很大的口子。
“买份报纸吧!今天下雨,不太好卖,就剩这几份了,买份报纸看看吧。”老人用近似祈求的目光看着我们,指着另一张桌子上的报纸。
“多少钱一份?”妻子心很软。
“一块钱!”妻子给了钱,拿了份报纸,随手放在了靠近窗户的座位上。早餐很便宜,我们俩才花了四块五,两碗稀饭,两盘包子。
“谢谢你们!我再到别处去卖一下。”我身后传了老人的声音。他戴上草帽,拿起桌上剩余的报纸,拄着单拐往外走。到了门口的窗户外,他撑起蓝色的广告伞,冲我们微笑了一下,走进了雨中。
“咱把剩下的几份报纸都买了吧?”我跟妻子商量。
“还剩几份啊?”“四五份吧。”“行!赶紧去,人家都走远了。”
我连忙跑出店去。“您把报纸都卖给我吧,我拿回去给同事看。”
“你看不了这么多吧?”
“没事,看得了!您卖给我就行。”
老人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把手里的四份报纸都给了我,然后接过我给他的十元钱。
老人翻遍了全身的口袋找到了一张五块钱,又从身上披着的白色布袋里翻出两块钱零钱。他站在雨中,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八毛,给你算八毛一份吧。谢谢你照顾!”
“不用,不用。您赶快回去吧。”我拿了六块钱就往回走。
吃完饭,我们从小店出来,雨还在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