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白玉兰我上班的地方,一进门就有两块很大的草坪,草坪里种满了万年青、刺梅、月季等花草。在草坪的南边,有两株不知名的树木,嶙峋的枝干象苍虬般盘旋拧起,倔强地向天空伸展,皱起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疙瘩,硬得有些扎手,初看过去一点也不起眼。它默默地站在那里伸展着纵横交错的枝干,弯曲着向四周探去。远看过去,纷乱无绪的树枝让人从心里感到厌烦。正因如此,我对它并不怎么在意,更谈不上费心去打听它的“芳名”了。 不知不觉中,春的脚步已是匆匆而至。草坪里已有隐隐的绿意了。上下班经过,便会抽空观察一下里面的变化。草儿挺出了柔弱的身躯,杨树开始长出嫩芽,就连枯黄了一冬的万年青,也披上了翠绿的新衣。有时也会捎带着扫一眼那两株不知名的树木,却见它们还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在心里更加厌烦了,只希望有人能够把它们移走,省得在这片春色中格格不入般碍眼。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日,我无意中发现那两棵丑陋的树开始长出了几点小小的绿芽。很小的几点绿芽,扎眼的点缀在变得有些银灰色的枝干上,绿芽上挺起一个个白色的花苞,有栗子般大,很有些含苞欲放的意味。“怎么,连它也耐不住这春的寂寥了吗?”我心里暗暗想道。“这倒也好,满园春色中却独闪这一隅荒凉,本就是大煞风景的嘛,如此说来,它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又是一个清新明朗的早晨,我步入大门,眼光习惯的向草坪南面扫去,一时间,我惊呆了。只不过一夜的功夫,那两棵树的花苞竟已完全绽放开来,一朵朵白色的花儿似飘逸飞起的云朵,点缀着整棵树。花儿有茶杯般大,有六瓣的,有八到九瓣的。无论花瓣多少,一律是前宽后窄的形状,作里外两层分布。外层的花瓣竭力地向四周伸出,之后又略显娇柔的翘起。里层的花瓣却是向上立起,仿佛有些赌气般地挺直。在花儿的底部压着几缕翠绿的叶子,默默地托着上面的花朵。从远处望去,整棵树好似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闪着耀目的光华;又有似突兀耸立的山峰,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那样的冰清玉洁、超凡脱俗。如果说以前的它就像安徒生童话中的那个丑小鸭,那么现在的它更像长大后的白天鹅,让人由衷地喜爱和怜惜。 我正在那里感叹它诱人的丰姿,体会那和谐淡雅的景致,一位老园丁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面写满了字的牌子。我忙迎住他,询问这树的名字。老园丁笑着将手里的牌子立在树前,一边用粗木棍将其砸入地里竖牢,一边对我解释着:“这花好看吧,告诉你,这就是白玉兰树,别看它平时不好看,可一开花时这满园的花草谁也赶不上它漂亮。”略一停顿,老人指着牌子上“白玉兰”三个字对我说:“年轻人,你看这花儿不正和人一样吗?从外表看去虽不讨人喜欢,可往往是在开花时你才会发觉它的美丽。若是因为它原先的丑陋就立马嫌弃它,讨厌它,不就太没眼光了吗?”老人的一席话说得我有些脸红。对呀,我不正是这样“以貌取人”的吗? 以后的日子,我还是经常留连在玉兰树下:看它怒放的花朵,闻它醉人的馨香,欣赏花儿在风中轻轻摇荡的风韵。有时,我也会想起老园丁的那番话,在心里反思过往的许多人和事,我想,在以后的岁月里,不论我身处何方,从事何种工作,我的心里,总会盛开着这一树皎皎的白玉兰花。 |
相连链接: |